关于作业帮用“学生跳楼”情节出题事件的教育警示

  文  墩爸

作业帮的这个事，觉得还是有必要拿出来讲讲，这是因为现在与我们那个年代不同，现在的孩子们普遍性受到“教育内卷”的巨大压力，抑郁、焦虑等心理问题可能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很多。这种情况下，像作业帮这类以“质量为60kg的普通高中生从11层自由下落”为情景的练习题，难免会让原本已经承受过载心理压力的“亚健康”学生群体产生模仿冲动，需要引起包括作业帮在内的各方重视。事件发生于月初，有网帖反映称，作业帮APP被曝出物理题目涉及学生跳楼情节。该题目以“质量为60kg的普通高中生从11层自由下落”为情景计算平均速度，因涉及学生自杀等敏感议题，引发舆论强烈不满；11月4日，作业帮工作人员回应称，该题确曾存在并已下架，同时承诺核查题目来源及排查类似内容。事实上，自之前“毒教材”事件发生后，舆论对于教辅材料涉政涉意识形态等类似问题的敏感性大幅度提升，给教辅材料编写人员、责任机构、主管部门等各方提出了更高的工作要求，尤其是在题目牵涉的立场、观感、情景、语境等原先不用太过操心的部分，要引起足够高的重视，以避免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以此事件为例，分析认为事件舆情热点的形成，主要存在以下四方面原因：

一是相关题目违背了基本伦理价值。教辅命题作为教育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环，一方面承担着传授科学知识的职责，另一方面肩负着引领思想价值的重任。而此次事件中，以“学生跳楼”这类关乎生命安全的悲剧场景作为命题背景，不仅违背了社会基本伦理道德规范，而且还有可能会对潜在心理亚健康学生群体产生不良的行为暗示，甚至刺激催化酿成悲剧，这种情况下，必然在舆论场域中形成激烈的情感冲突和道德反差。

二是平台未能有效安抚焦虑情绪。事件引燃舆情之后，平台仅回应题目存在并已下架，而对于公众关心的题目设计何种初衷、审核流程为何失效、后续处理有何措施等关心问题，仅以“正在核查”回应，未给予较为明显的确定性信息，进而滋生出诸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关联猜想，以及“是否故意为之”等阴谋论猜测，导致舆情出现多次起伏。也就是说，公众本就因问题题目而心生不满，而平台的答复又给人以“敷衍”的强烈观感，使舆论从对题目的谴责，升级为对平台责任缺失的集中质疑。

三是平台“过往”问题被接续扒出。这是舆情演变的共性机理，即当回应不能有效安抚舆论情绪时，公众的不满情绪就会被应激性激发，最为典型的特征就是转为深挖涉事主体以往存在的“存量”问题，并以此来表达不满。以此为例，我们会发现，在作业帮回应没有取得预期成效后，其在黑猫投诉平台上的累计投诉量等“存量”问题就会陆续扒出，比如2023年，就曾出现“父母离异后财产分割”“校园暴力致人受伤”等明显存在价值偏离的题目，而这原本完全可以避免。

四是教育行业出现了“高敏”特征。近年来，教育领域因为事关社会公平等公众底线，要比其他领域的舆情更容易引起关注和讨论。从此事件衍生出的关联话题可以发现，后续人们逐渐从作业帮这个事件的讨论向“UGC+AI生成+第三方采购”命题模式、命题缺乏审核筛选机制等其他问题蔓延，并在一定程度上出现了婴幼儿早教平台宝宝巴士也被曝出旗下APP推送低俗广告等早前舆情事件的关联讨论。对此，真心建议圈内读者将其作为一个问题加以专题解决，毕竟这事关我们的孩子。以此事件为例，为防范和化解此类舆情，这里提出以下三点建议：

一是涉事企业要将问题整改提上工作议程。题库内容作为作业帮等学习APP的核心卖点，这个事件暴露出来的问题需要企业自己开展全方位的整改。对于题目社会伦理、价值导向等原本没有列入命题工作重点的方面，建议企业单独成立内容审核环节，安排专人开展专题审核，以避免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二是教辅行业要筑牢内容和审核双重防线。随着AI工具的普遍应用，使用AI命题显然是大势所趋，但一定要清醒地认识到AI缺乏伦理识别的客观短板。作业帮学习APP的这个事件要引起整个教辅行业的重视，探索在行业内部建立严格的内容创作机制，通过AI训练、规则预设等方式确保所有题目及材料符合社会伦理道德规范，比如引入人工智能辅助审核与人工复核相结合的模式，以确保内容不出相关偏差。另外，还可以通过外设意见投诉渠道的方式来接受社会意见，让舆情尽可能地“引流”线下，以推动问题真正得到切实解决。三是推动形成行业自律社会监督健康氛围。舆论氛围的营造，是配合行政监管的“最好辅助”，是一个非常有效的柔性监管路径，需要我们加以重点推广。此次事件中，从“网民爆料发现问题”到“舆论热议施压监督压力”，再到企业重视反省问题，虽然还有一些零零总总的工作瑕疵和处置问题，但总体上来讲是正向的，是在推动问题得到解决的路径上走，毕竟任何社会的发展都是在不断地发现问题和不断地解决问题的循环中得以实现的。

总之，不希望这样的情况再次出现。（来源：墩墩舆情课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