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 与父亲有关的往事

                             文 陶凯龙

  

  初秋的北方透着清爽,小北风带着稻香沁入心脾,村子寂静无声。

  站在老屋前的庭院,那些荒草藏下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

  老屋爬满喇叭花和爬山虎的角落里,停放着那辆锈迹斑斑的老式‘二八’自行车,曾经,那是父亲出行的坐骑。

  父亲不苟言笑,我总是怕他,不敢亲近,天生的一种疏远,交流更是少之又少,沉默或许是中国式父子关系的常态,而我总是渴望父亲能够陪我一起玩耍,每逢集市骑着那台自行车带着我到镇里采买生活物资。

  可这样的机会总是很少。

  于是,能够骑上那辆自行车,哪怕只是在村子里转上几圈,对于年少的我来说也是极好的。而对于机械天生不敏感的我,学习骑车也就成了头等恼人的烦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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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那时的我已经上了初中,因为中学距离家里较远,学习自行车也就迫在眉睫,‘二八’自行车中间的横梁本来是起到固定作用,可对于我来说,是学车的坎儿,身材矮小的可以掏裆,而我因为长的高大,直接上座学习,那就意味着只能直接上直道,上下车都是一种考验,难免经常跌的头破血流。

  由于技术不佳,自行车经常被磕碰,免不了父亲一顿责骂,要知道,那个年代,自行车可是家里唯一的出行工具,甚至说,整个村子百余户人家只有那三五台自行车,邻里之间关系好的才肯出借,被称为‘三响一转’的自行车在当时绝对是个大件儿。

 看着父亲修理自行车,心里也是一阵心酸,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心痛。

 学车,其实也不难,大概只是手眼配合和一种心理习惯,正所谓‘难了不会,会了不难’。

  骑上车和小伙伴结伴去乡镇赶集或者去几十公里外的县城在当时是一件很威风的事,所以我又很感激自行车的发明者法国人西夫拉克,1790年第一次制成了自行车, 1817年德国人德莱斯,在法国巴黎发明了带车把的木制两轮自行车。

  自行车是外国人发明的,属于舶来品,所以又叫‘洋车子’,清朝最后一个皇帝溥仪在学习自行车的时候为了方便进出,据说锯掉了紫禁城皇宫里很多门槛,成为当时很轰动的事件。

  学会骑车,不仅是一种荣耀,更为实用,放学的时候往往是母亲下地回家的时间,于是骑车驼母亲回家成为当时最重要的事情。

  母亲坐在自行车的后架上夸奖我,能够家里分担事务了,我心中亦是一种甜蜜,父亲看着我能够顶起半边天,也多了些许安慰。

  乡村的自行车不仅是交通工具那样简单,日常驼粮食甚至婚丧嫁娶都能用得到,可谓是身份的象征。

  当年邮递员经常骑公家发的绿色自行车走街串巷也是极为荣耀的事。那叮铃铃悦耳的铃声,带来了信件、报刊、邮包和电报,被称为鸿雁使者。

 父亲的自行车随着我进城上学,变成他单一的交通工具,不过用的时候越来越少,最后放在墙角落,无人问津。

  我抚摸着那沾满锈迹的车身,想起这辆车当年曾是何等风光?换一个又一个主人,经历着岁月的洗礼和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他的主人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它孤独的在角落里守望,不知年月。

  我们总想拥有永恒的幸福,可这个世界上哪有永恒,不过是经历时珍惜和把握而已。

  天空飘来一朵云,洁白无瑕,在蓝天的映衬下,如此耀眼,那年那月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子,关于父亲、我、自行车的故事,在眼里,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