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草原 母亲的河


                                     文  陶凯龙


  蓝天、白云、草原、羊群、马头琴……这些美丽的景象一次次在我笔端出现见诸报端,但是在现实中却遥不可及,只能在梦里自由飞翔,与其拥抱。而我的梦何尝不是父母的梦呢?


  我出生在北方讷莫尔河畔的草原上,蓝蓝的河水映衬的小村庄,连绵起伏的青山脚下那就是我的家园。那个年代蒙古包逐渐被泥草和砖瓦房所替代,集中定居的蒙古民族注定在历史的洪流中成为现实的记忆。唯有长久的是记忆,足够传承千古。


对于我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一切都是新奇二模糊的,后来听接生婆描述说,我出生的时候嗓音很响亮,并预言我能成为歌唱家。母亲则不希望我大富大贵,只要健康成长就足够。而父亲是在行军途中听说我的诞生这个喜讯,因为军事任务,父亲没有及时回家看我,只是匆匆写下一封关怀勉励的书信就远赴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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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无奈的叹气,眼望着窗外的远方,透过窗棂可以看到那一望无际的草原和蒙古包升起的炊烟,远处传来马头琴悠扬、感伤的旋律,一时让母亲潸然泪下。我在母亲的怀抱里茫然不知所措,不知离别。


  一天天,一年年,我追赶着朝阳的脚步,踏着脚下这片热土,不知不觉长大了,每天在草原、河流和羊群中穿梭,守候着这方水土这方人,过着简单而逸致的生活。母亲则总是感叹着生命的神奇和岁月的无情,来不及看儿子面容自己就已经老去,她说这一切都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为什么感觉又那么遥远呢?


  父亲这个时候因为工作的关系,要调到远方的都市工作,为了支持父亲,母亲带着我义无返顾的追随着父亲,去一个未知的地方,有憧憬也有留恋,生我养我的热土我怎忍心离开呢?


  母亲最后一次抱着衣服到河边去洗,棒槌敲打在衣服上激起阵阵水花,撞击的声音传出去很远,我在母亲身后看见她瘦弱的肩膀在抖动,不时的用手擦眼睛。此时夕阳正徐徐落下,金红色的落日余晖笼罩着母亲那孤独的背影。


  我忙着向玩伴们告别和整理行装。在茫茫绿海中,我遥望村庄向过去的时光告别,我知道那些美好的、欢乐的日子,将一去永不再回来,注定成为回忆,只是这一切将在今后的某一段时光里,无人角落如花般静静的绽放,留下未来孤独的背影。


  总是在感叹时间的无情和残酷,却不知道在感叹中岁月悄然溜走。真想留住一些人和一些事,哪怕失去些什么也在所不惜。只是遗憾的是我只是沧海一粟,只能随波逐流,任由世俗的蹂躏而无法反击。


  满头白发的父亲和母亲总想回故乡看看,可是总是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如愿,对于草原和那方水土来说,他们都是漂泊的孩子,怎能不恋家、想家呢?家里有珍贵的记忆和血浓于水的亲情。


  父亲就在感叹中老去,去了另外的一个世界。临走的时候,他不无遗憾写下‘落叶飘零久,何日随风还?’的诗句,母亲则呆呆着望着远方故乡的方向,她喃喃的说我们带你爸爸回家吧!因为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在家陪着亲人,生为国尽忠,死当为亲尽孝。


  我捧着父亲的骨灰,长跪在讷莫尔河畔,泪眼婆娑,父亲啊,儿子带你回家了,你看见了么?那草原、那河水、那羊群,还有那蓝天白云是否一如当年?这里有你童年的时光和梦想,漂泊的孩子,如今找到回家的路,我要把你放到大地母亲的怀抱,永不分离!


  母亲眼望着连绵起伏的远山,痴痴的听着马头琴奏响的《父亲的草原 母亲的河》:‘我也是草原的孩子啊,心里有一首歌,歌中里有我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