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可抚慰身体 更能抚慰灵魂


                  文   陶凯龙


 随着雪花的飘落,隆冬时节欣然到来。


   在北方,进入寒冬腊月的习俗就是杀年猪,大快朵颐的时刻,随之而来。


   再凛冽的寒风在那一刻都抵不过一杯陈年老酒烧刀子,还有炭火盆紫铜锅里酸菜血肠飘着油花,冒着酸香诱人的味道,是所有东北人最熟悉的家乡菜肴味道,足以成为代表性的美食。


   对于美食的解释,人人皆不同,粗茶淡饭可以甘之如饴,山珍海味可以索然无味,除心境因素外,地域、口味、民俗、文化之不同,解释也就难以一统,唯一相同的是源自于大自然馈赠,或素或肉,经草药调料,食盐汤汁融合煨制,柴草炉灶加热成精细佳肴带来唇齿之间苦辣酸甜的人间烟火,果腹乃是初心本能,留恋于往事之间,慰籍于灵魂乃是升华。


   东北的满族八大碗、酸菜火锅,京城的烤鸭、卤煮火烧,满汉全席,西南四川的火锅、夫妻肺片、水煮鱼;新疆的烤羊肉串,大盘鸡,内蒙古的手抓羊肉、马奶酒,朝鲜族的打糕、辣白菜、冷面,大酱汤,西藏的风干牛羊肉、藏族酥酪糕、糌粑、酥油茶,陕西的肉夹馍、凉皮、臊子面,山西的刀削面、羊杂割,云南的宣威火腿、汽锅鸡、野生菌菇宴、过桥米线,广东的蒸肠粉、叉烧包、鲜虾云吞面,海南的椰子饭、文昌鸡、和乐蟹及海鲜等。


  走南闯北沉醉于品味美食及精致研究,才发现真正的、货真价实的传统名小吃都在民间,在小街巷,甚至是露天大排档,品味美食也是在品味春秋。


  邀三五知己,席地而坐,手把或酸或辣、或软或硬的美味,学得古人琵琶美酒夜光杯的场景,畅谈古今历史奇闻趣事,不需繁文缛节的文雅做派,可划拳、畅快淋漓的放纵,不醉无归,实乃一生乐事。


  酒散,人则归于本真,走向四海,四海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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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人的味蕾是有记忆的,每一种曾经熟悉的味道,或许在一刹那间提升至胃口之间,心境也就不再平和,除品味之愉悦,怕是往事涌上心头,多是关于家或者根的羁绊,那种痛苦而宽慰的情感。


  我时常留恋且沉醉于乡村之岁月,那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粥一饭,都是熟悉而亲切的,如一丝一缕,不张扬而延绵不绝,在夕阳西下,感叹岁月流年,惋惜时光蹉跎,任由物是人非,空留无限哀怨,此为人世。


  年少时光不经人事,无忧且奔放,那时父母年龄尚轻,日常嬉闹之际唯有母亲做的家常菜最值得期待,甚至放学之际,远隔数里之外都能闻到菜肴诱人的香气,袅袅炊烟是最真实的人间烟火。


  常常因为吃而苦恼,书中精美的佳肴图片成为我遥不可及的心愿,下馆子成为炫耀的资本,尽管吃的尖椒干豆腐、酸菜粉,最多溜肉段。


  一小碟酱油泡过的芥菜丝,加一点香油,配上火苞米磨制的苞米碴,怎是一个香字能够形容?从园地摘来紫茄子,夹上肉馅,放少许芹菜,酱炖成茄夹,一碗井拔凉水泡高粱米,配些小葱、烀倭瓜及冰镇西瓜、香瓜,足以轻松度过整个炽热难熬的夏天。


  放学间隙,走进田间,总是可以吃到龙葵(俗称黑星星、天天)、菇娘等小浆果,临近秋收,沙果、山里红、苹果在果园里展示着金黄或橙红的艳丽颜色,引得偷偷跳过板障子,看四下无人,摘上一个,顾不得擦洗,咬的一口满满酸甜。


  冬日里,新鲜水果是不常见的,冻梨、冻苹果成为好嚼货,连冻山里红都可以串成串做成冰糖葫芦,祛火又解馋。


   粗茶淡饭把我养大,健壮的身体走向一个又一个陌生,尝尝世态炎凉,低头舔舐伤口,回味之后总是感激,好在有那些熟悉的美食,可以慰籍身体与灵魂。


   就像回到幸福的天伦之乐,父亲如山撑起一片天,母亲给我温柔的爱。


   许是年龄与心态变化,胃口总是不如年少之时,浅尝即止成为常态,见惯山珍海味反而觉得米粥、咸菜更养人,平淡而真实,正如人生,波澜不惊,平平淡淡真是最好的状态。


   繁华落幕之后,人生的舞台上孤零零的只有自己落寞的身影,转回头,向家园的青青山水,望功名成败,红尘人依旧,而我已经释然了,放松,在花间一壶酒,足以慰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