笸箩传奇


                                  文     陶凯龙


在过去的东北人家的炕上,特别是满族人家常有两个不大的笸箩,有方形、圆形和六棱八角形状,而作用无一例外的都是盛装随手可及的诸如女红或者旱烟的用具,这也是民俗文化中独有的一个情趣。


说到笸箩不得不谈到母亲和女红,那是对于中国妇女的一种敬意。普天下男人女人、老人孩子、达官显贵以及床品帘幔,均来自她们的一针一线,密密缝补和精巧串联,这是一项恢弘伟大的工程。


记忆中母亲也有笸箩,是由几片纸壳组成,用针线连起,缀上圆圆的底并在底沿和口沿镶边,再用金葫芦、大生产等烟盒糊上。而后,母亲的诸如皮尺、剪刀或者五颜六色的线团等女红用具一股脑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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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使用的时候,随意挑选用具就可以开工,极大方便了母亲。


我总是好奇笸箩是什么时候出现并进入寻常百姓家。距今18000年前的山顶洞人就学会了磨制骨针,而且达到非常精致的程度,针身细滑锋利,他们使用骨针缝制兽皮,抵御寒冷从而扩张了生存领域。


但是对于笸箩的出现日期并没有明确记载,但是在明清时代,女红工具更加完整,由此笸箩大量出现。


实际上,笸箩没有大小规格的限制,完全取决于用途。一般大的直径在三四十厘米,高度在二十几厘米上下,如同矮脚碗;小的圆口十七八厘米,高矮十几厘米上下,不论多大形状多如盘子或者浅碗。


笸箩的制作很简单也很粗糙,搅一些糨糊,找一个大小合适的盆或者钵,扣过来包上一层纸,然后刷一层糨糊,粘一层纸;再刷一层糨糊,在粘一层纸……如此反复,一直粘到觉得厚度合适在阴干,干透了再把外边糊上步或者五颜六色的彩色纸就可以使用。


另外还有一种做法是把废纸壳用水泡开,搓成纸浆掺上糨糊然后拍在模具上晾干,最后在糊上自己喜欢的布就可以。最简单的做法就是把作物秸秆捣碎和上糨糊拍在模具上,也能够制作出可信的笸箩。


人们离不开笸箩,主要和它的用途有关系,


比如说针线笸箩就是专门装女红、针头线脑用的,而烟笸箩里面除了装烟沫还有烟袋、火柴和抽烟纸。如果家里来客或者到别人家串门,炕上没有这两个笸箩,就会觉得缺少些什么,甚至会怀疑这家是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家。


如果把笸箩和整个屋子里的陈旧摆设联系起来看就是一张古朴典雅的油画,包含着人们生活的全部。


我时常在脑海里有这样一幅画面,在深冬的夜里母亲披着棉袄在昏暗的油灯下,侧着身子用锥子纳着鞋底,炕沿边上放着针线笸箩,不时的母亲从针线笸箩里面拿出线头续上,父亲则在睡前坐在烟笸箩旁边抽着旱烟解乏,其乐融融。


随着社会城市化进程的推进,一些老房子被拆迁,如今很少能够见到笸箩的出现,因为稀少而成为一些民俗学家和爱好者的收藏新宠,而我觉得单一的收藏孤芳自赏委屈了笸箩,因为它的出现就是与人为伴、为人服务的。


不知道笸箩是否会委屈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