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崇德：为培养出国家需要的优秀人才

北京师范大学资深教授 林崇德

我为什么用“为培养出国家需要的优秀人才”这个题目？它是立德树人的根本问题、是师德问题、是教书育人的问题。也就是说，能否培养出国家需要的优秀人才，这是衡量我们师德最根本的、最关键的标准。对此，我想从三个方面来谈谈这一问题。

一、爱国的教师，才能培养出爱国的学生

能否培养出国家需要的优秀人才问题，首先是爱国的问题，教师的爱国是学生爱国的前提。教师的至诚报国精神有多方面的表现，我认为主要应该有五个方面的表现：第一，是对国家认同，有浓厚的家国情怀；第二，爱国和爱党高度一致性，这个问题绝对不能含糊；第三，要对中国的国际地位充满自豪感；第四，要忠诚党的教育事业，为党育人，为国育才，也就是努力培养出国家所需要的优秀人才；第五，把爱国作为最高尚的师德修养，这也正是习近平总书记把它作为教育家精神的首条“心有大我、至诚报国的理想信念”的缘由。

二、国家需要的优秀人才必需

从“三个第一”上去找依据

我们肩负着创新的使命，党的二十大提出要建设中国式现代化，什么是中国式现代化？习近平总书记说得非常清楚，也就是要基于我们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的现代化，主要包括五个特征，即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在这个前提下，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人才是第一资源，创新是第一动力。我的体会是，这三个“第一”，皆与教育相关，或萌生于教育。

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如果有人问我，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我认为教育是基础，是“因”；人才是“果”，是我们教育培养出来的优秀人才；科技是“目标”；而创新是“中介”。怎么认识创新问题和创新人才？我的恩师朱智贤教授与我于1982年提出了我们中国的定义，即“根据一定目的，运用一切已知信息，产生出某种新颖、独特、具有社会意义产品的智力品质”。该定义强调，创新或创造性是统一的整体，其心智结构由创新动机、创新信息、创新过程、创新成果和创新主体的个性品质等要素构成。

首先是创新动机，就是创新的需要。人的所有行动基础来自哪里？来自“需要”。马克思在《资本论》里说了很长的一段话，概括来说，需要是人类和社会发展的动力源。他和恩格斯在《费尔巴哈》一文中明确指出：“人们为了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衣、食、住及其东西”“进而需要决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联系，产生社会关系。随着社会发展需要有公共政治机构，也就是说需要政治。”马克思还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提到“对货币的需要是国民经济所产生真正需要，并且是它所产生的唯一需要”。由此可见，从生存到生活、从改造自然到社会变迁、从经济到政治，个人乃至社会的需要，均来自客观的现实，需要是人类与社会发展的动力源。今天你能不能创新？关键的问题，就看你有没有创新的需要、为什么去创新。其次，要有创新的信息，信息就是知识。没有知识，创新是不可能的，因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次，创新是一个过程，是一个思维的过程。创新的成果是社会关注的焦点，我们都在关注社会通过创新之后，能否产生创新的成果？最后，创新的主体是个体或是群体，但人与人之间有很大的差别，因此创新体也有很大的差异性。《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中明确指出，要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努力培养造就数以亿计的高素质劳动者、数以千万计的专门人才和一大批拔尖创新人才。所以，应该扎扎实实地提高我们国民的素养，培养国家所需要的各种各样的创新人才。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去分析创新人才及其成长规律呢？从辩证唯物主义的发展观出发，应该揭示创新人才的内外因。创新人才的内因应该是创造性的思维与创造性的人格，也就是智力因素与非智力因素。它的外因是什么？给孩子们或成人们营造创新环境（环境，Bronfenbrenner提出包括微观系统、中观系统、外围系统、宏观系统和时间系统）。直接影响人的是微观系统，包括家庭、学校、引路人、导师等某一单个因素。中观系统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微系统因素所组成的系统。外围系统未必直接接触，比如党中央提出要培养创造性人才，是通过媒体或教育告诉人们。把微观系统、中观系统、外围系统结合在一起，就叫宏观系统。最后是时间系统，对人的影响越长，人越有变化，这就叫时间系统。因此，教育应该为培养创新人才做出努力，发现创新人才，这就是我们教育的目标，而且应长期地、始终如一地把创新人才的培养作为我们老师的重要任务。这就是为国家培养出所需要的优秀人才，这是我们的师德，也是落实习近平总书记所提出的教育家精神“勤学笃行、求是创新的躬耕态度”，以教师的创新精神来培养创新人才。

三、人工智能时代对教师的新要求

如今，我们处于人工智能时代，人工智能既考验我们教师的适应能力，又对教师提出了新要求，也就是如何在人工智能时代提高师德，并培养出国家所需要的优秀人才。

首先关于人工智能的定义。人工智能（Artificial lntelligence，AI）旨在通过设计算法为智能体提供认知技能和能力，以进行识别和决策（周晓林，2025）。如果根据国际上比较有名Abbass的观点，就是基于计算机算法、方法和方法论的设计，使机器能够了解世界并评估自身及其环境，以识别影响目标达成的潜在危害与威肋；生成、选择并执行适当的行为方案以实现一定目标；学习提高绩效并适应周围环境的变化；促成对人和机器的教育和知识迁移（Abbass，2019）。

人工智能时代，要加强思维型的教育教学，使学生的思维和智能获得进一步发展。因此，在倡导学校进行思维型的教学时，应将人工智能和思维型教学结合起来。人工智能重塑教育理念，重建思维型教学的课程逻辑，重构思维型教学的课堂场景，由此带来的智慧，必然赋能教育的未来变革。人工智能技术大规模的应用，使得自20世纪中叶以来世界基础教育改革主题发生了深刻的转换。课程是教育的核心和实现的道路，思维型教学本身就是课程改革，随人工智能而显得强劲。于是我做了一个对比，“人工智能要求”与“老师在人工智能时代应该做的事情”，如下图：

第一，教育必须要加强思维培养，加强学生在批判思维（质疑）、创造性思维、社会合作、交叉学科方面的培养。北京大学生物学教授、北大附中赵钰琳老校长曾经做了一个调查，众多院士今天的成就是来自哪里？结论就两个字：“质疑”，也就是“批判性思维”。

第二，传统课程以学科知识体系为核心，而人工智能赋能更注重个性化。因此，教师在教学的过程中、在设计和组织的过程中，要成为习近平总书记所提出“教育家精神”中“启智润心、因材施教的育人智慧”的智者。

第三，我国人工智能发展与西方国家是两个路经，这也是中国心理学自主知识体系实施弯道超车的一个重要方面。目前，课程改革与人工智能技术的深度融合已成为教育改革的重点。教师要了解体制改革是保障，课程改革的推进往往需要教育体制的配套改革作为支撑。要坚持以培养中国学生核心素养为根本，应做到寓教于乐、教学相长。

第四，传统课程进行的是统一横向评价，而人工智能则要求通过多模态数据采集和分析形成的“学习画像”全面追踪学生的发展。教师要在培养学生时注意横向研究和纵向评价相统一，并做到持之以恒。最后，人工智能赋能其他学科教学，助力跨学科学习，也需要更多的数学和物理学知识作为基础，学会编程。教师要理解思维在教学中的地位，推动课程内容、学习方式和整体课程的改革，并做到学以致用。这里我要强调的是，数学和物理会成为人工智能时代的领头学科。

科技飞速发展，人工智能技术日新月异。智能体从虚拟的算法世界走向现实的社交舞台，影响着我们的教育质量。然而，人工智能毕竟是一个工具，学校教育未来变革之基是什么？是校长和教师。党的教育方针确定以后，校长和教师就是决定因素。

构建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成为人工智能时代教育未来变革的关键议题，不仅是思维型教学，而且更关键议题是如何当“四有好老师”，发扬“教育家精神”。我们应将人工智能融入教育、教学全要素、全过程，创新智能学伴、智能教师等人机协同教育、教学新模式，推动育人模式，使学生具有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成为国家所需要的优秀人才。这才是真正提高教育、教学的质量！（来源：海淀敬德书院）